第十三章。
其實每個人,都會有個不能說的秘密。
而那個秘密,可能是那個人內心的恐懼,又或者,那個秘密,是不能給別人知道的秘密。
就像現在默默走在我身後的林慎恩。
我相信,這個人的秘密,一定比我還多,一定。
中午的圖書館人很少。今天,特別的少。
剛剛在頂樓被他抱完之後,也只跟我說了一句「抱歉。」後,就沒再說過話了。
現在的氣氛,怪可怕的。
詹紫雲,下次如果妳在請假,我一定翹課去找妳,一定。
很安靜的走到舊書那區找書,不知道,就是對舊書有種固執的執著。對於新書也有固執的偏見。
也不知道是誰受不暸了這氣氛,先開口的。
「妍希,妳要找什麼書,我幫妳。」林慎恩問。
「呃……不曉得,看哪本書我有興趣。」
「嗯。」
其實是睡不著,所以我才來圖書館的。何況早上睡了三節課了,怎麼可能睡的著。
「是妳?」一個清澈的女聲響起。
「嗯?」轉過身,是上次那女孩,「妳好。」一個禮貌性的回應,算是。
「妳好,我是于巧樂。」
「呃……羅妍希。」她的外表和內心,似乎有點……反差。寂寞氣息是吧。
她和我不一樣,是一個人來的。今天在一C那個男的,莫名奇妙對我笑的那個男生,沒有陪她來。
怎麼,腳色對調?
上次我一個人,這次換她一個人了。
「上次那本『寂寞,不再。』,妳覺得怎樣?」她淡淡的說,邊將書架上的書拿下,邊對我說。
討論是嗎?
「不怎麼樣,我被簡介和標題騙了,很老梗的劇情。」我淡淡的回。
看著她的手,好像不是很自然呢。
「老梗?是啊!但,我們能嗎?主角交往了那麼多男友,最後,還是跟最初那個愛她的男孩在一起了,她有找到她的真愛,那麼我們能嗎?」
我瞪大了雙眼,直楞楞的看著她,隨後嘴角微微揚起,幅度不大的笑。
「是啊。」她又將書架上的書拿了一本下來,她的手,真的,不自然。
「傷。」
「咦?」她停下動作看著我。
「傷。」我肯定的說。
「殤?」她跟著我說了一次。
「嗯。」她看了看我。然後露出一臉或的表情。
不會是誤會我的話了吧。
「手,背,傷。」
「啊?」嘖,怎麼剛剛討論就沒問題,一跳脫那個話題,我就沒辦法說完整的句子了。
搞什麼,語言障礙啊,我。
「她是說,妳的手拿書不自然,是不是背部受傷了。」林慎恩緩緩的解釋我剛剛那三個字的意思,「我沒說錯吧!妍希。」他笑著看我,而我也只有點頭表示「沒錯」而已。
「哦。有一點。不過,為什麼……」
「她跟不是很熟的人都只挑重點說話,別介意啊!」
「嗯。」她若有所思的點頭。
「林慎恩,謝謝。」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後,就回去剛剛那個角落了找書。
他去的那一區,如果我沒記錯,應該都是攝影的吧。
「妍希……」于巧樂突然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。
「不是,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。」
「咦?妳怎麼知道。」看似驚訝的語調,從她嘴裡說出來卻是平平淡淡的,語氣啟起伏和我一樣,很小。
「表情。」她淺淺一笑。
「妍希,手機號碼。」摸了摸口袋,將手機拿給她。
「給。這樣妳有我的,我有也有妳的了。」一樣,又是一個幅度不大的語氣。
隨後他轉身準備離開。
「巧、巧樂。」我試著這樣叫。
「嗯?」她回頭問。
「還不錯,跟妳聊過以後。」
「我也是。」她回了我一個淺淺的笑。
于巧樂,又一個意外是吧。
下午的社團課開始了,突然有一種後悔,我不該填射箭社的,握筆我都有困難之處了,何況是握弓和箭呢。
基本的謢具著裝完畢。
「吶,學妹,試一箭,我們要看程度。」高三的學姊對我這麼說。
拿起弓,手在抖。
呵呵,我還是沒辦法嗎。
「學妹,不要緊張,第一次射箭難免都會失誤,放輕鬆。」點頭。但是,我並非害怕呀。
放鬆,羅妍希,妳可以的,相信自己。
搭弓,拉弓。
瞄準箭靶。
射擊。
「哇……。學妹,妳真的是第一次碰弓箭嗎?」學姊略為吃驚的說著。
「呃……嗯。」點頭。
距離三十公尺的箭靶,上頭除了學姊射中靶心的箭以外,留下的唯一一支箭,就是我剛剛射出箭,擊中了九分。
「妳有射箭的天份噢!」學姊是這麼說的。
而我,只是微微的一笑,說,「學姊過獎了。」
就這樣,射箭社的學長姊們對我表現印象深刻。
雖然這兩節都在敎一些射箭的基本概念和注意事項,但,剛剛的成功,我發現有那麼一剎那,我的手是穩的。
是我內心的陰影嗎?
未知數吧。
又或許是以前的恐懼在我心裡留下了一大陰霾,而揮之不去。
美術社,一個我曾經痛很到不行的科系。
今天這堂課,很輕鬆,水彩畫,我的強項,不過那是以前的是了。
我連筆都握不穩了,何況是握畫筆呢。
水彩需以柔克剛的方式繪畫,不能遲疑,下筆需準。
這是我當時的標準。
「各位同學,今天老師有事,所以桌子中間那盤水果就是你們的作業,也是你們今天放學的門票。每個人都要完成才能回去,了解?」美術社的只到老師說著。
「了解。」
我拿了水彩用具,坐在畫布前,思索著該如何下筆。
拿起水彩筆,果然,手在抖。
丟棄了以前的標準。因為現在的我,沒辦法擁有以前的水準。
就這樣輕輕的僵將畫筆碰上畫布,以柔克剛這標準,再怎麼樣我都不會丟的。
太陽下山,月娘來代替太陽守護這寂靜的夜晚。
看了看手錶,七點了。
「七點了!」慘了,小夏說要跟我走的。
拿起了電話,四通未接來電,全是小夏打來的。
『叮鈴——』簡訊?
『姐,慢慢來,我知道妳在美術教室。沒關係,我在你們教室門口等妳。』
是小夏。
『對不起,太專心於繪畫上,結果忘了,我馬上過去。』我快速的回傳這封信。
拿了自己的東西後,在畫的右下方用水彩筆寫了自己的名子「希」後,將教室所起來,跑回二B教室。
「小夏。」我氣喘吁吁的說著。
「姐,我不是叫妳慢慢來嗎。」小夏皺起了眉頭,將我的書包遞給我。
「抱歉,我忘了你在等我。」接過他給我的書包。
「沒關係。剛好看完妳的報告。」
「嗯。」
再回去的路上,小夏的臉色怪怪的,看他的嘴吧開了又合好幾次,卻又沒講任何話。
可以感覺的出來,他真的不一樣了。我早上揣測的,或許沒錯。
但,一路上卻安靜的可以,到我家時,忍不住道,「小夏,你到底怎麼了?」
「嗯?」
「是不是,我的檢查報告,不好。」
他震了一下,隨後說,「不是。姐,妳只要記得乖乖吃藥就行了。」
「喔。」
事情,我想沒那麼簡單吧。
當你姐三年了,我或許猜的出來,一定是我的病情加重了。
在繪製那幅畫時,守在門外的那人,是你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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